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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金口哨的詩

时间:2019-07-25    点击: 次    来源:文学襄军    作者:阿弘 - 小 + 大

金口哨,原名張軍,1956年生於湖北南漳縣一個革命幹部家庭。自幼隨父母輾轉鄂西北山區、丘陵。高中畢業後參軍服役,曾先後在原武漢軍區擔任無綫電報務員、電臺臺長和政治處宣傳幹事等職。從部隊退役後,又先後於1987年和1991年畢業於華中師範大學中文系本科班、華中師範大學與魯迅文學院合辦的文藝評論研究生班。現居深圳。      

                                  

                                                《飄香的晨霧》:金口哨詩的嘗試

在部隊服役期間,金口哨從為連隊牆報寫稿而對文學產生好感,並進而開始寫詩。1980年以來,金口哨已經出版了兩本詩集。以他的第一本詩集《飄香的晨霧》的出版時間1987年底為界,他的詩歌創作可以劃分為兩個明顯的階段:1980年至1987年是嘗試摸索階段;1989年以後,是實驗與探索階段。第一階段的成績,集中體現在《飄香的晨霧》這本詩集裏;後一階段的實驗與探索,結晶為《空門》這本新潮詩集。


《飄香的晨霧》這本詩集,共收錄了作者1980年至1987年創作的60多首詩。由“年輕的黎明”、“失血的朝霞”、“飄香的晨霧”和“負傷的太陽”四部分搆成的。第一部分,大體上寫的是戰士的生活和情懷,流動着熱血、嚴峻、豪放與惆悵;第二部分,主要是愛情旋律的彈唱,流淌的是温馨、熱烈、騷動、聖潔和失落;第三部分比較蕪雜,取材於生活領域不同的人生場景,但總的旋律是對生活的謳歌:或經體育運動而抒民族豪情,或由故鄕、山水而唱歷史的勃興與人生的希冀以及生活的温情,因此,它的色調主要是由明亮和温暖而搆成;第四部分大多是些冷峻的回憶與激憤的批判:或對“文革”悲劇,或對現實尷尬,或對社會弊弱,其創作意向就是衷心而深切地希望“太陽”不再“負傷”,希望我們的國家充滿春風與陽光。如果把這四部分詩所搆築的藝術世界與詩人自身的人生經歷和情感歷程聯成一體來看,這些詩篇恰恰反映了作者當戰士、大學生和畢業後工作的人生歷程,以真情實感搆成對生命的歌咏。


從取材上看,《飄香的晨霧》的筆墨主要是集中抒寫和描繪着“現在進行時”的年輕生活或剛剛過去的歷史。它寫戰士的情懷與向往,“倘若你是飛弛的列車/我就是你輪下的鋼軌/鋼鐵的身軀猝然倒下/為你開闢前進的道路”(《祖國》);它寫年輕人的戀愛與友誼,“啊,愛給我向上的動力和勇氣,/在夜讀的窗下,永遠一片黎明”(《愛的旗幟之一》);它傳達一位“浪迹襄江”的年輕人的喜怒哀樂,“今夜重來,我又浪迹襄江,/孤舟孤槳孤人孤獨的惆悵,/不孤的是那江邊係舟的月亮,/夜話夜歌還有比夜美麗的姑娘”(《浪迹襄江》);它表現一位熱血青年站在今天而回憶悲愴的歷史或直面現實的尷尬,等等。《飄香的晨霧》的六十多首詩,幾乎每一首詩都是年輕的生命年輕的心聲的描繪和抒發。


從藝術形式上看,《飄香的晨霧》有着不拘一格的變化。抒寫戰士情懷的言語的激昂,愛情詩的隱喻與意象的婉約深切,部分描繪山水風月的詩清麗幽遠的結構組合,部分“社會諷喻詩”(如《同行——給嫉妒者》、《給馬路天使》等)的議論入詩直抒胸臆,等等,從語言、結構、韵律、意象和隱喻的運用,都有些活脱的變化。但從總體上說,《飄香的晨霧》的形式或曰總體的藝術手法,還是質檏明朗的一類。

《飄香的晨霧》這部詩集,也有不足的地方:部分詩作過於直露、意境開拓不够等等,這些都是金口哨在以後的創作中,需要加以克服的。


《空門》:金口哨詩的探索

真正使金口哨進入藝術領域的實驗、探索與表現,則是他1989年進入華中師大與魯迅文學院合辦的文藝評論研究生班之後。晚近出版的《空門——金口哨新潮詩選》,集中體現了詩人自1989年以來的實驗與探索。《空門》收錄了作者1989年至1992年7月之間創作的70餘首詩,由“象徵的意象”、“新生的態象”、“叙事的肖像”、“傳統的形象”和“灰色的幽默”五輯組成,這本詩集以它全新的藝術規範和審美特徵迥异於詩人過去的創作。

首先是生命體驗的有力凸現。


金口哨的新潮詩,把觸角深入到人最隱秘而又誘人的生命層,窺測其存在的奥秘和搆造。《門外歌聲》是詩人對生命内涵的體驗與深刻的内省:“象是妙齡女郎的歌聲/伸出旋律的縴手敲門//視綫從書本/移向門扉//與耳朵關注同一個方向/重新審視歌聲//總有一位不速之客。/時常在我平静的生活裏/按響門鈴/飄盪一個美麗的誘惑/驅我扭動暗栓//静静等候歌聲熄滅/象目送遠去的雁陣/從此我端坐門内/透過門鏡/緊緊守護着〓默默一生。”這首詩采用象徵和暗示的手法,揭示了生命永恒的困惑與痛苦,傳達出詩人獨特的生命審視:靈魂世界的“固守”與外部世界的“誘惑”之間的搏鬥與較量。


其次是冷抒情和叙事性的加强。


在金口哨的新潮詩裏,前行代詩人(甚至包括詩人自己)的創作中浪漫主義或近於浪漫主義的抒情熱流被舍棄,取而代之的是它特有的冷抒情,用滿不在乎的口吻和“原生態”的生活細節真實地反映人類的生存心裏和生存形態。如“愛情”這個千百萬詩人樂此不疲的主題,本該是神聖、聖潔而充滿神秘色彩的,但在金口哨的筆下却是:“戀愛從電話接通開始”,“然後就由他换着面具表演”,“然後就用熱吻衝擊你的紅唇”,“然後就停留在你隆起的高地/然後就聆聽丁香花的呻吟/然後就鬆一口氣/然後就……然後/掀起愛情的高潮”,“然後他就感到倦意”,“然後就與下個靚女約會/然後就重新開始解新的方程式。”(《戀愛方程式——給表妹》)在這首詩裏詩人以漠然的反應,感情既不支出也不輸入,純粹冷處理,成功地托出了詩人的鮮明傾向,外冷内熱,冷中有熱,熱得發燙。


從《空門》中,我們不難看到詩人加强了詩的叙事性。如《男兒遠行》把對日常生活的體驗或細節濃縮於平淡冷漠、没完没了的嘮叨之中:“男兒住進賓館/打開電視脱旅遊鞋/聞到自己襪子很臭/男兒把臭味壓在枕頭下/發酵他香甜的意境/……”傳達出隨隨便便蠻不在乎的“瀟灑”背後的身為人夫人父的沉重責任。


第三是口語化和對特殊語感的審美追求。


金口哨的新潮詩,有很大一部分是在進行新詩語的新營構,屬於新口語派詩。他的詩采用純粹的口語,硬朗而柔軟,簡潔而冗雜,鮮活而純净,如《斯大林會見毛澤東》、《男兒遠行》、《戀愛方程式》等篇什,都在語言的歸樸方面作了一些有意義的嘗試。如《斯大林會見毛澤東》:“毛澤東象是會見多年的老朋友/他毫不掩飾勝利的喜悦/打贏了抗日戰争/以小米加步槍打敗了蔣介石的八百萬軍隊……”這裏幾乎純用白話或口語,却有特别的情味,在淡而又淡的白話體裏流動着詩人温馨的情感。


金口哨晚近的詩不僅使用日常口語,而且追求和表現那種特殊的語感,以期獲得更真實動人的表現。有的詩乾脆采用詞語或句式的反復,造成某種語感達到新奇的審美效應。如《戀愛方程式》一詩,有意以詞語和句式的反復强調方式,使得詩作自然而硬朗地透出對愛情的不信任與褻瀆,語言的節奏緊迫,以保持與内容的和諧一致,此詩語感特强。這些詩舍棄了詩人以往創作中那種莊重典雅的語言,代之以口語化,是詩人在新詩語體方面的新實驗與拓新。


綜觀金口哨的詩歌創作,我們發現詩人在題材、主題、手法、語言等方面經歷了一個從摹仿生活到表現生活,從形象到意象和態象,從煽情到冷抒情,從莊重典雅到平凡俚俗,從現實主義、古典主義到現代主義的蜕變過程。盡管我們從詩人晚近期的詩作中不難找到八十年代中期,崛起的“第三代”詩人創作的某些影響,但金口哨畢竟實現了對自己的非同尋常的超越。我們欣喜地看到詩人的創作正漸入佳境。


《叙事英雄》:金口哨詩的成熟


金口哨的《飄香的早霧》表現了作者在詩想體式上對傳統的現實主義和明朗質檏詩風的趨近或認同;《空門》則顯示出詩人在傳統與現代之間的逡巡與突圍,其主要的表征是題材與表達方式的博雜:既有形而上的思考,也有形而下的呈現;既有寫實與抒情,  亦有象徵與變形。而他的第三本詩集——《叙事英雄》——則標誌着詩人新的探索與實驗。從内容與形式兩個維度來看,金口哨表現出對個人寫作傳統的逃逸和對現代意識與手法的尋覓。尋覓與逃逸是這本詩集的顯著特色。


時代的急驟變化與價值選擇的多元幷存,使現代人更深切地感受到人生的不易,於是英雄主義時代漸漸遠去,人們不再有世界的主宰者的權威和神聖。在生存環境和生命本能的雙重制約和兩面夾擊之下,人們顯得那樣窘迫和無奈,完全成為環境制約下的被動存在物。而金口哨則執拗地相信一個“没有英雄的民族是一個孱弱的民族,没有英雄的時代是一個平庸的時代”,因此,他在即將塵封的世紀時空中尋覓與翻查英雄的身影與跫聲。於是,我們一一重温了世紀偉人毛澤東、周恩來與鄧小平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於是,我們領略了喬冠華的機智與幽默,省長的仕則天下的胸懷與平民英雄龍梅在愛情生活中鮮為人知的另一種壯舉。在英雄式微的年代,這些以細緻綿密的寫實手法所叙述的英雄故事,既見证了歷史,又濃縮了歷史,是詩人在當今時代所作的清醒的價值判斷與理性選擇。值得注意的是,《叙事英雄》一輯綿密的叙事與寫實,當然不會與聞捷的影響無緣,更不會與八、九十年代的“新寫實主義”小說無關。金口哨的這種實驗,是一種成功的選擇。

有選擇與尋覓,必然會有舍棄與逃逸。於是,在《褐色幽默》一輯中,我們看到了對那場已經遁去二十年之久的文化掃盪運動的遺留的調侃與嘲諷,看到了詩人對我們意識閾下的積澱的某種價值觀念與文化“共名”現象的逃逸與規避。讀《褐色幽默一種》和《準黑色幽默》,我們有“英雄所見”的會心一笑;讀《紅領巾》,我們在無忌的童言中體味到一種恒定的歷史文化意識在現代或未來面前的哭笑不得的尷尬;而《探視》一詩,則是當今政治文化與政治生態的病態呈現。在這些詩作的背後,  我們看見的是作為創作主體的金口哨對作為生活個體的金口哨的徹底的義無反顧的叛逆與逃逸。


《後現實主義六種》、《女性的都市》是詩人對現實與城市的現代性逃離與批判性審視。其超現實主義的寫作態度與對現代都市女性的審視,也是對詩人創作歷史的否定與叛離。《都市BP機》、  《象徵的底蘊》兩輯,我們不妨看作是詩人《空門》之後的深度寫作,是對詩人寫作歷史的肯定性探索,從思維到手法,均是。    

由此,我們便不難理解為什麽金口哨的創作從早期的寫實轉到晚近現代或後現代意義的“反諷”。反諷、透視、反省,表現了金口哨在探索真理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心靈悸動。雖然金口哨的尋覓與逃逸有時在獨有發現的同時又瀕臨虚無惘然,但我們無可否認的是,金口哨獨具一格的現代主義寫作,無疑在某種程度上實現了對詩人個人寫作和九十年代平庸的中國詩壇的艱難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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