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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小令札 (二)

时间:2021-01-08    点击: 次    来源:文学襄军网    作者:卢苇 - 小 + 大


五、惠远军魂

 忆秦娥




天际雁,胡笳觱篥雕翎箭。雕翎箭。伊犁碧波,源通河汉。

雪山戈壁风沙暗,将军壮志凭谁看。凭谁看。杜鹃啼血,气冲天干。

从乌鲁木齐市前往伊宁,途经赛里木湖,下车小憩,但见水天一色,万波闪鳞,风云一时迷蒙,令人大有飘升之心。此后继续前行不久,即入果子沟,尽染一身山风水情。晚宿伊宁市郊“天然居”大酒店,惊其豪华,一打听,竟然是故乡毗邻邓州市一老乡的私家资产,遂深有天地之大,不过一梦一壶之慨。

第二天,先游八卦城特克斯,归程时反向数十公里至惠远城。因为天色将晚,只能匆匆一览将军府。但绕行不亏,算得上是此次西来的一大重点。
公元1757年,清政府统一西域,5年后设立“总统伊犁等处将军”,此后又用15年时间在伊犁河谷先后修筑了惠远等9座城池,史称伊犁九城。鼎盛时,惠远城更有“小北京”之称。公元1871年沙俄重兵进犯伊犁,尽毁九城。10年后清政府收复失地,次年即于旧城7公里之外重建惠远新城,同时于城内修建了将军府。

惠远城历为九城之首,名字即是大清皇帝恩德惠及远方之意。

先有伊犁将军之权,110年后始有将军之府,正是西部边疆逐步稳固,国家日渐强盛,百姓步入太平的象征。

可惜的是将军府建成仅仅二年,新疆即建省制,此举于国家是大好事,于将军府却因为惠远城的中心作用骤然减重,而渐渐失去了昔日的显赫。

查有关资料,自清政府设立伊犁将军延至辛亥革命的150年间,在官场之上,共有33人48人次担任过伊犁将军一职。其中明瑞、阿桂、松筠等均有建树,然而影响最大的却是没有担任过伊犁将军的钦差大臣陕甘总督左宗棠。在官场之下,罪谪之士洪亮吉、林则徐、邓廷桢等也多有不俗的表现。当然,之所以能够如此,也离不开伊犁将军的同情和支持。以林则徐为例,当时的新任伊犁将军布彦泰·颜札氏即极为敬重林则徐,相与边事,一视同仁,绝无歧视言行。为了倚重林则徐的治水经验,布颜泰上奏皇帝保举林则徐负责捐办阿齐乌苏一地的垦荒聚民修渠灌田事宜,这才有了林氏流放伊犁二年仍有大功于社稷百姓的骄傲。如果当时的伊犁将军不是布颜泰而是刚刚卸任的无才无德且构陷过林则徐的怕死鬼奕山,即便不是处处欺辱,仅仅冷眼旁观,钦犯林则徐就绝对没有安生日子可过,其兴修水利聚富农商而且赋诗作文的志趣当然更是无从谈起了。

北宋学者周敦颐有《爱莲说》一文,盛赞莲之出于淤泥而不染。莲为君子,固然由于天生了中通外直之骨,然而能够得以香远益清亭亭净植的秀美,也万不可废言淤泥的不言之力。

林则徐是最早睁开眼睛看世界的大清高官之一,他的看世界当然是为了中华民族的自立自强。所以,林则徐能寄重望于微民左宗棠,左宗棠也终于能够以收复新疆之功不负知己林则徐。二人的肝胆相照,应当是精忠二字的最佳诠释。

惠远城因兵而兴,这似乎是所有边城的通则。军政合一也似乎是边地管理手段的唯一。然而,再棒的拳脚也只能是一时之功夫,真正的万世永固,还是来自于民心,还是取决于布衣黔首老百姓。

惠远城很古很小,城池的整体格局不尽周全。将军府是近年复修,府内的文物也稍显零落。唯有院中数棵参天古木,几排雄峙石兽,还在时时闪现着将军府当年的超凡神韵八面威风。

细查33位伊犁将军,非皇室宗亲即八旗子弟,没有一个汉族人。固关锁国已经形同自闭,任人唯亲,一族独大,更是自欺欺人饮鸩止渴企图万世而其实不过二世的狂想妄为。大清不灭,天理何存。

林则徐有边塞诗道:我无长策靖蛮氛,愧说楼船练水军。闻道狼贪今渐戢,须防蚕食念犹纷。慎终追远,高瞻远瞩,勇在杀贼杀贼,伟在家祭勿忘,虽壮志未酬,终遗响有垂。何况还有一个小友左季高,毕竟发出了一回返照的亮光。

林则徐不是军人,却为将军府留下了不朽的灵魂。





(作者:卢苇 · 老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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