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肺炎"的反思

武汉“新型冠状病毒引起的肺炎”疫情发生后，我收到不少微信段子，有一条给我留下的印象特别深。为方便好记，姑且称为“新型肺炎”吧 。作者以调侃的口吻说：“一直以来，人类把动物关进笼子，今年春节，动物成功的把人关进笼子。天道轮回，善待这世上的生灵吧。”好友说这是心酸的幽默，我深以为然。

“新型肺炎”来势汹汹，其传播速度之快，对人的生命安全危害之大，令人猝不及防。好在现在的科技水平、诊疗技术日新月异，已非十七年前的“非典”时期，疾控专家很快就锁定元凶——新型冠状病毒。实在幸甚，这为后续防控指明了方向。中央高度重视，武汉果断“封城”，为打赢这场疫情阻击战赢得宝贵时间。

专家判断，病毒来自武汉华南海鲜市场。看官不禁要问，海鲜市场咋有野生动物？殊不知，据媒体报道，这个海鲜市场挂羊头、卖狗肉，长期违法经营野生动物。武汉病毒研究所在“海鲜城”580多个采样中，发现30多个样品存在新型冠状病毒。遗憾的是，疫情出现后，有关方面未等专家活体采样，立即关闭了市场，致使只知道它来自野生动物，却不知道来自哪种野生动物。欣慰的是，这些年来，专家们一直在埋头研究冠状病毒，积累了不少经验。疫情出现后，很快开展基因测序，认清了它的面目。专家介绍，它是与SARS相似度非常高的一种新型病毒，说明从“非典”到新型肺炎，病毒性肺炎从未走远。

按照武汉病毒所石正丽研究员的《病毒是如何进入体内的》讲座推导，不难发现，和“非典”一样，这种病毒的自然宿主，也即为病毒提供生存环境的动物，或者说是源头，来自蝙蝠。

这就怪了。蝙蝠为便于生存，在进化的过程中，与人反其道而行之，人朝东，它朝西，昼伏夜出，井水不犯河水，“祸首”二字怎么也安不到它头上。可是，世界之大，巧合太多，谁敢保证野生动物不会感染？“新型肺炎”乃明证也。它们或主动或被动染上病毒，当了“二传手”，成为中间宿主，扮演了帮凶的角色，——尽管它们是无辜的。那么，要是带毒的野生动物安然生活在它们的“朋友圈”里，也不会出事。问题是，这些野生动物通过一个个利益链条几经辗转来到华南海鲜市场，最终做成珍馐，成为高等动物的盘中餐，感染到人。有的网友形容这些猎奇之人贪婪、残忍，甚至指责他们毫无人性，衣冠禽兽，天理难容等等，虽有失偏颇，但不无道理。病毒本来在蝙蝠身上活得好好的（对其而言还不叫病毒），又没想害人，现在非要让它挪窝，憋屈了一路，它不发作才是咄咄怪事！有人形容这是一把人类直插自己心脏的刀，能怪病毒吗？不怪，只怪自己咎由自取。插到自己的心脏也就罢了，问题是还殃及他人，格外可憎。因此，网友愤怒也在情理之中。其实，伟大导师恩格斯早就告诫：“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不报是偶然，报是必然。《一只蝙蝠的自述》昭然若揭。钟南山院士十七年前也告诫人们，如果不改变不文明的生活习惯，类似“非典”的疫情还会发生。不幸被他言中。

言归正传。各位看官不难明白该怎么防控了，其实很简单。措施千万条，不吃第一条。大凡传染病都有传染源、传播途径和易感人群或易感动物三个要件，只要守住底线，不沾惹它，病毒还拢身了不成！可是，我们不妨来个脑筋急转弯，回顾网友指责，发现问题又不那么简单。因为网友的指责并非空穴来风。先来说人性，恕我赘言，人性乃人之所以为人的，与其它动物相区别的属性。网民痛斥那些“超级美食家”毫无人性。毫无人性是什么？相对应的，网友也间接给出答案了——兽性。词典关于兽性的释义是“指非常野蛮、残暴的性情”。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在此一定有人疑惑，“新型肺炎”是“新型肺炎”，怎么与人性、兽性扯到一块儿了，二者风马牛不相及，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没有，它们还真有点关系。“天上飞的飞机不吃、地上跑的汽车不吃、水里游的轮船不吃”，这样的食客有人性吗？没有。无人性便是有兽性，没有偏性中性之类的词语形容他们。猎奇食客炫耀在网上的视频，有的茹毛饮血，充满血腥，惨不忍睹，与兽何异！甚至有过之而不及，比狮子老虎还残忍。我臆想，人未主宰地球以前，或者说在未发展到高级阶段之前，猿也好，直立人、智人也罢，本身就是动物（那时无所谓野生家养、低等高等之分），是动物当然有兽性。如果没有兽性的话，何以解释物竞天择、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人类能在短短150万年的时间里异军突起，从直立人进化到现代人（据说4万年前现代人的祖先才从非洲到达欧洲），并最终成为地球的主人，靠什么，还不是靠物竞天择、丛林法则。

 照此推理，那些“超级美食家”们应该吃得有理，不应千夫所指？非也！照说，人类社会发展到高级阶段，残暴、野蛮等与文明社会相悖的价值取向早已被人唾弃，人们知道何为真善美，何为假丑恶，不会出现暴殄天物之事。恰恰相反，社会的复杂性告诉我们，纵是道德再规范，法治再健全（何况还不健全），这些躯壳进化成人，但其思维兴许还停留在史前时代如饕餮野味之辈，根本不记得十七年前的“非典”之鉴，仍我行我素，作奸犯科，冲开潘多拉魔盒害人。尽管是极少数，其危害之大不可小觑。这次惊动中央、祸及全国、波及世界的疫情，他们难辞其咎。对这些作孽之人，应该当头棒喝，促其猛醒！

地球成长史告诉我们，人类的产生，是一连串的灾难和巧合。恐龙的灭亡为哺乳动物创造了机会，环境的变化使达尔文麦塞猴加速进化，为人类——这个星球上最年轻的生物创造了机会，那么，长此以往，将来人类又会给谁创造机会呢？是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成为地球的过客？没有人类的地球，有什么意义呢？要知道，毁灭人类的只有战争和瘟疫，而瘟疫是比战争更可怕的灾难。我们面对惨痛教训，该做些什么呢？痛定思痛，答案是唯一的：亡羊补牢、善待生灵，让瘟疫离我们远些，再远些。

是危言耸听，还是杞人忧天？被动物关进“笼子”的人们，兀自反思一下吧。

2020年2月5日（农历正月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