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面朝天的新娘

王俊楚

    我与妻是2002年元旦喜接连理、花开并蒂的，按农历计算，那是2001年冬季。那年也正是我家的“多事之秋”，因为在2001年的“中端午”，我那一生勤劳善良的母亲因不堪病魔的折磨，竟狠下心来抛夫别子撒手人寰。昔日温暖可亲的家因母亲的去世而霎时陷入了冰窟。于是，不得不委曲妻匆匆下嫁于我。

　　那时，虽然我在党政机关上班，但我只是临时工作人员，拿着两、三百元的微薄工资，加之刚为母亲办过“身后之事”，囊中极其羞涩，像别人一样大操大办婚礼我没有条件，但如果不办，又觉得对不住妻。好在妻和岳父岳母都很开明，他们认为结婚不是为了摆阔，而是为了共同过日子，一直主张简单些办，贫穷的我无计可施，也只好如此。
　　于是我用从亲友那里借来的一些钱和岳父岳母给的钱买了床、柜、椅等一些简单家具，放进单位分给我的那一间小套房里，算是筑起了一座小“巢”。此前，单位和小镇上几个小青年结婚，又是拍婚纱照、做新娘妆、还是豪华彩车迎娶、大摆喜宴，婚礼热闹铺张的场面令我为之咋舌。为了不至于寒酸，我决定像别人一样和妻去拍婚纱照，在影楼流连几许后，妻说：“最便宜的价格也是买一台洗衣机的费用，等我们经济好转后再拍‘全家福’算了。”还有新娘妆，妻也说不用做，节约点钱好过日子。妻的善良体贴让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元旦一大早，我就到民政办公室办好结婚证，而后又在小屋门上贴好自撰自写的婚联，向人们宣告我今天结婚！婚联的上联写“简单办婚礼感谢亲友帮忙”，下联写“幸福过日子还靠大家提携”，横批写“有空来坐”！

　　 因为我没准备大办婚礼，所以也没发一张请柬，只准备让两家至己的亲戚在一起小聚一下就算了，结果全体同事和闻讯赶来的亲朋好友仍然将我这个简单的婚礼办成热闹的场面。我的一位爱好摄影的中学老师专程赶来为我的婚礼拍照，一位已调往县城的老领导也托人送来贺礼。

　　 作为新娘的妻只是在一位亲戚的帮助下略施薄粉，而后便和我一起为宾客们上烟发喜糖。幸福而短暂的一天很快降下夜幕，众亲友一一散去，我和妻相拥入了洞房。一个小家庭宣告诞生。

　　后来，一位女孩曾和我开玩笑说：“如果我做了你的女友，我是绝不会便宜你，让我素面朝天地进你的家门的。” 我听后笑了，为我那体贴、善良、节俭的素面新娘而自豪地笑了。

(原载《襄樊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