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0-06-23 点击: 次 来源:文学襄军网 作者:鲰生 - 小 + 大
本人历来讨厌迷信,当然也就历来不相信什么命运;走在大街上,经常能够看到路边一溜烟的阴阳先生公然招徕,我总不屑一顾,扬长而去,却偏有幸被算命先生积极、主动地免费算过两次命。 一次是36年前初为人师的时候。那天中午遇事在一远房姑父家就餐,碰巧,这位姑父的弟弟小名唤作小五的也在。按照本地风俗,我当称小五为表叔。这小五表叔在农活之外兼做算命、风水先生。也许因为拐弯抹角的亲情的作用,也许更是兼职的热情加激情吧,饭后,小五表叔执意要为我算一命。盛情难却,难却盛情,拒绝有理却无礼,也是想见识见识,开开眼界,我只好正襟危坐,等待“命运”的到来。 小五表叔立刻严肃了表情,规矩了四肢,挺身绷脸,双唇紧闭,目光发亮,眼珠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反复、认真地扫描我地面部。良久,似乎并没有发现出什么。之后,突然问道:“你属什么?”“马。”“农历几月?”“冬月。”“时辰?”“夜零到一时。” 小五表叔如获至宝,忽然来了十足的劲头:“你娃子的命不好啊!”“怎讲?” ”你看呀,冬月天,万木衰败,百草凋敝而且枯死,以草为生的马哪有什么吃的?这也就等于你没有饭吃;好在你娃子出生的时辰好——半夜里,马在这时是不干活的,所以呀你也不用干农活、重活,但是也就只能教个书,作个老师。我说的对吗?” 我“哦—哦、呵—呵”着,未置可否,只顾在心里暗笑:原来我是这样子做了老师的!然而做老师有什么不好?天、地、君、亲、师,自古如今,特别是如今,做老师的命应该不错呀。 另一次是15年前的一天,我随兄长去看望他的一铁路同事老乡。这位铁路老乡老兄,我也认识,而且他的妹夫还是我的同学。只是不料想他亦是一位面相、风水爱好者。 言谈中,可以知道他“经营”面相、风水已经多年,并通过职业的方便,利用火车从伦敦带回了一些关于面相、风水的书,真可谓洋为中用、土洋结合了。席间,这位铁路老乡老兄在劝酒劝菜的同时,不住地拿眼光抚摩我,并乘我探身伸臂朝远方夹菜时,用他的几近干枯的手指探访了我的较早光秃了的头顶……我强烈地感觉到,他已在用他的面相爱好及知识在注释我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结论出炉迅速——一双小眼睛射出的光线直直地勾住我:“你不得善终。”那语音与语气都有不容置疑的特别。 我的兄长也是一名不信邪的勇士,停箸裂目:“瞎说!” 我当然理解兄长的“顾左右而言他”。但是,兄长更应该理解和相信他的弟弟同样是一个不信邪的人:弟弟岂是一个弱不禁“看”的人?岂是“不得善终”四字击毙得了呢?! “不得善终”,哈哈,就是不得好死吧。按照传统的说法,瓜熟蒂落、寿终正寝,不死于意外的灾祸,是为善终;那么,岳飞、文天祥的大义凛然,杨靖宇、张自忠的等民族英雄的视死如归,焦裕禄、任长霞的殉职……是不是善终呢?在本人看来,“善终”应当是指不死于作恶——因干坏事而毙命才应该称之为不得善终。由此,岳飞、文天祥的牺牲,杨靖宇、张自忠的阵亡,焦裕禄、任长霞的殉职……虽然不是瓜熟蒂落、“寿终正寝”,不死于意外的灾祸或死于意外的灾祸,却理当是为善终! 本人区区一介草民,不敢攀比英雄,但“视死如归”的念头还是有的——“未雨绸缪”,已制作好遗嘱:“……一旦绝症(含植物人),绝不治疗……安乐死去……”如果这样的死法也勉强可为善终的话,本人也就死而无憾了。至于死不死于意外的灾祸,无可预知,无法预知,也无须预知,只好顺其自然。但是,本人一定不会向自己定义的不得善终的路上奔去。 命运也许是一个复杂的玩意儿,但是,简化它、淡然它、不相信它,也就不堪一提、不屑一说了——信则有,不信则无。有的人陷入“信”的泥淖而不能自拔,整天鬼神兮兮,诡秘兮兮,作妖作怪,呼天抢地,也就一生自扰不已……还是踏上“不信”的坦途好:干净地做人,清净地做事,来得净去得静,多爽快惬意!但是说到“命运靠自己把握”的话,在本人看来,也只不过是雄心壮志、豪言壮语罢了,说起来为自己壮个胆儿、自我安慰一下,或未可厚非;在一五一十而又丰富复杂、光怪陆离的现实面前,命运岂是自己能够把握得了的?睁眼看看,有几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能活一天就活好一天、认认真真潇潇洒洒健健康康地活好每一天、尽自己的力量做点有益的事情,才是真的,才是最要紧的。 (作者:鲰生 · 襄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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